在这十五年中,由于连夫人的严加管教,数不清的来来去去的师傅的教导,连兮弱的生活极其单调和乏味。
她的作息表基本是是雷打不动的:
辰时:起床。
巳时:练琴。
午时:睡觉。
未时:下棋。
申时:看书。
酉时:作画。
戌时:看书。
亥时:睡觉。
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学习,练习,连夫人日日督促,从未松懈,她只盼着这个女儿能成为一个虽无美貌,但聪慧得体有内在美的人。
可是,连兮弱一直长到十五岁,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上还是没什么造诣,也能弹几首曲子,但不精通音律。
先生与她谈论人生哲学的时候,也只会点头如捣蒜,好像什么都懂,让她说的时候,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但问她为什么点头,她便怯怯说在数下课的时间,气的师父两眼一黑。
连兮弱终究没能成为嫘祖,钟无盐,萧溽斤,宿瘤女,她还是她。
从小到大,她只对三件事感兴趣:吃,睡,闯荡江湖。
可是,命运却安排她将来要嫁给皇帝的嫡子,所以连夫人也绝不许她接触任何跟武功有关的事。
自从六岁时闹出那一出之后,便也再不许她抛头露面了,她的人生就只剩下一个永恒的主题:南宫堂宇。
每每思及此,连兮弱就叹气连连,有时,还会悲哀地说上一句:“既生弱,何生宇。”
而且从六岁那年起,连夫人就觉得连兮弱对吃和睡这两件事更加热衷了,一身肉肉无比扎实地长在身上。
而两个姐姐连绵和连琅心却出落地越发漂亮了,尤其是二小姐连琅心,比起连夫人顾倾城当年的模样,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夫人心里头才算宽慰些。
但是,当她一扭头,看到正拿着一只香酥烤鸡啃得不亦乐乎的连兮弱时,额头便冒香汗,“小四儿,你……”
“娘,怎么了,你也要吃一点吗?”连兮弱抬头,一脸诚恳地问道。
连夫人气结,看着那只油腻腻的手以及手里还滴着油的烤鸡,长叹了一口气,饶是自己十六年的心血都白费了。
“小四儿,你将来真的想成为皇宫人的笑柄吗?你想让爹娘抬不起头来面对皇上皇后还有小王爷吗?”连夫人忍住要暴打连兮弱的冲动,问道。
“娘,能够给人带来快乐,也是不错的嘛,你们不是说皇上也这样说过吗?连兮弱这个名字本身就可以给人带来快乐,我若能称为别人的笑柄,让人觉得开心,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连兮弱说的一本正经,仿佛格外通透。
“你……你当什么不好,非得当笑柄。”连夫人顿时有种绝望的窒息感,只好不断地揉着太阳穴,以防自己当场暴毙。
大姐连绵见了娘亲这样子,上前将连兮弱手中的香酥烤鸡拿开,用自己干净的丝绢将妹妹手中的油腻都擦干净了,说道,“娘,健康就好,您不要生气了,看看四妹的身体多好呀。”
二姐连琅心则掩嘴呵呵笑道,:“小四儿,你再这么吃下去,恐怕小王爷将来都要抱不动你了。”
“二姐,南宫堂宇那家伙为什么要抱我呀?等我练好了武功,我抱他去!”
抱了他,把他摔在地上,再跺上几脚,谁让就因为他,她的童年过的这般悲惨,还阻挠她闯荡江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