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念堂无言以对。

左靖又说：“我就愿意招猫斗狗，游手好闲地活着，有你赚钱给我花，这不挺好的吗?”

左念堂再次一掌拍在桌上：“混帐，我还能活几年?”

左靖却说：“那就努力活呗，心有多大，命就有多长，加油！”

左念堂铁青着脸，拳头捏紧了，要是年轻十岁，真想一拳揍在这小子的鼻梁上。

而事实上，二十六年来，他从来就没有揍过他。但一个从不揍人，努力赚钱，功成名就的父亲，却连儿子最基本的尊重都换不来。

左靖这时盯着他，雪上加霜地又补一刀：“别指望我，我真指望不上。”

左念堂彻底放弃与他对话，他将身子后仰在椅背上，半响说：“从明天起，你的一切由韩宝珍小姐负责。现在你可以走了。”

他挥了挥手，做出不想多看左靖一眼的样子。

左靖却偏不走了，玩世不恭地看着左念堂问：“你是怎么想起找她来的?难道以为我是幼儿园小孩，能听一个年轻女人的摆布?”

左念堂没好气地说：“不仅年轻，还漂亮。你不是挺喜欢漂亮姑娘么?”

左靖严肃地看着他：“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怎么请她来，还怎么退回去，或者你留着自己用吧，不是觉得她漂亮么……”

“混帐！”左念堂喝斥：“怎么和你老子说话呢！”

“您这就不对了。”左靖说：“好歹也是一个董事长，不是您当年开出租车拉活的时候了，脏话能不能收一收?”

“你也知道当年老子开出租车拉活把你养那么大！”左念堂怒意不减：“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左靖脸色却一变，冷冷地说：“我不必报答你。”

左念堂一怔。

左靖一字一顿地说：“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有数！”

左念堂彻底收声。

因为几乎每一次的交流，都是这样的局面，左靖对他说过的刻薄话，比他在商场驰骋数十年的所有对手加起来还要多。

但今天他只是对他宣布决定，左靖明年三月进入公司的计划，不会因为他的嚣张，无礼，荒唐而有丝毫的更改。

无端地，左念堂就有些相信韩宝珍，虽然当初聘请她时，只是因为她漂亮。等见到真人时，发现这丫头除了漂亮之外，还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这股劲头，应该很对左靖的胃口。

左念堂承认，他就是想对左靖使用美人计。对自己儿子的审美和情趣，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左念堂盯着左靖，心里在谋划要怎么化开这个尴尬的局面，不接他的话茬吧，显得自己做贼心虚，但是接吧，势必又要扯上十六年前的旧事，而那件事，他不想再提了。

这时一个女人走进来解救了他。

她大约五十多岁，气质淡雅，眉目清秀，保养得极好，一见左靖便笑眯眯地说：“哟，谁这么大本事能把你押回来?”

对左念堂可以无所顾忌地刻薄和鄙夷，但是对这个女人，左靖却板不下来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