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饮溪是被江沉眠落在桌上的电话吵醒的，被吵醒没有好脾气，她被吵得烦躁，迷糊着接起来：“说，什么事？”

女人、很凶、刚睡醒。

肖韵整个人被泼了冷水似的愣了很久，林饮溪“喂喂喂”了好几声，她才怀抱最后一丝希望开口：“请问……江沉眠在吗？”

林饮溪清醒了一点，才反应过来这是江沉眠的手机，起身往四周看了看，没看见身影。

“他在洗澡，不好意思。”她多少猜到了电话那头是谁，没有必要客气。

肖韵秒挂。

林饮溪彻底清醒，回过神来笑笑，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接到女的打给江沉眠的电话。

从前江沉眠的身边干干净净，他的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可惜那时候她太傻，以为这就是认真的意思。

后来才反应过来，真正的高手，能让所有天真的人都相信他是个好人。

显然，江沉眠不是，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肖韵就是以前的林饮溪。

她用手机撑着下巴，忽然反省起来自己的言行，是不是太伤人。

余光看见了什么，一愣，扭头看过去——

男人正站在卧室门口，盯着她瞧。

008

肖韵打电话来的理由是找到工作想请江沉眠吃顿饭，作为答谢。

并且这些天江沉眠的晚饭都是和她一起吃的，一旦习惯被打破，就会出现不适。

江沉眠忙，不能每天见面是肯定的事情，还是没忍住打过去电话，想听听他的解释。

却没想到听到一个女人说暧昧的话，像是一个巴掌扇过来嘲笑她的自以为是。

林饮溪抱着自己的手机盘腿坐在床上，哪还有睡意。

漫不经心的回复乔楚的消息，一边控制不住看向站在落地窗前握着手机打电话的男人。

跟林饮溪确定完工作的事情，乔楚开始叨叨私事，无非就是谈了恋爱，但又挺喜欢一直追求自己的小男生，不知道怎么选择，干脆吊着小男生。

林饮溪不太客气的回复两个字：贱人。

乔楚也不生气：高级玩家自由局，边谈恋爱边养鱼。

鱼自然指的是那个小男生了。

林饮溪看着笑笑，这句话莫名还挺适合江沉眠的。

只是他们从始至终都不是恋爱关系，她也不知道江沉眠的鱼塘里有多少条鱼。

江沉眠挂掉电话转过身，林饮溪捧着脸慵懒的说：“这么多年，你喜欢的口味还是没变。”

他喜欢乖的，听话的，受掌控的，就像肖韵。

她脸上挂着嘲讽，丝毫不怕江沉眠生气。

江沉眠没动气，他像看着一个爱闹脾气的小孩。

他也没告诉她，他接的那通电话来自徐斯遇，创娱老板，林饮溪的老东家。

接起来第一句话对方就是：“沉眠，你和林饮溪好回去了？”

徐斯遇在国外处理事情，刚看到林饮溪上热搜，看完内容震惊，这样的平台和造势，如果没有江沉眠的允许绝不可能。

不怪徐斯遇惊讶，当初林饮溪干出来的事情让江沉眠数十年难见的发了怒，整个圈子都以为，林饮溪这个人在江沉眠这里，是判了死刑了。

谁能想到，他居然会原谅她！

除了徐斯遇，从前那些人也都不敢相信。

江沉眠没有否认，但也没承认，“我没有原谅她。”

充其量只是，暂时不提。

江沉眠俯身，将林饮溪圈在怀里的动作，有点玩味的说：“至少她们自爱。”

又是变着法儿在骂她，林饮溪面无表情，并不想跟他讨论以前的事，尤其是和他以前的事。

江沉眠拾起放在她身后的车钥匙，起身往外走。

外头好像又下雨了，雾气笼罩在窗上，能隐约看见外头那辆车打了下双闪，尔后驶离。

从前教她的老师说过，男人昨晚还在你床上，今晚就去别人那了，这是这个圈子的常态，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刚开始她心里那叫一个不可思议不可理喻，现在早就理解了。

她只是有点烦躁的揉乱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