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带着稀薄的凉意，让还朦朦胧胧半梦半醒的人们洗了脸之后，大脑很快清醒无比，脸颊在冷意中冒着淡淡的热气，氤氲着，散开一整天的开始。

舒墨凝最后检查了一遍常溯该带的东西，确定他这一路上不会渴着饿着冻着之后，又塞进去一顶冬天才会用得上的军绿色大棉帽子，尽管她知道香港那边冬天也不会冷到哪里去。

她向来话不多，不像秀姑她们，能把交代的事情说上四五六七遍还觉得不够，这点却不会让常溯觉得她不够关心自己，反而觉得更心疼她，有什么委屈和难过，都爱自己藏着掖着，自己一个人承受，不想给其他人添麻烦。要不然怎么说，两人的性格更合拍呢。

倘若舒墨凝就是个普通的小女人，爱闹，有自己的小脾气，常溯定也是能接受的，只不过两人的感情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好，两人的思想也很难在一个维度上。但舒墨凝的这种性子，又何尝不是吃多了苦才养出来的。她毕竟上辈子到最后连死亡都接受了。

两人说话就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就好像常溯只是和从前一样去上班，而不是要远行一样，再看那边已经准备好的秀姑和小林媳妇都眼眶红润，两个男人也脸色低落，唯有自己这两人，跟啥事没有似的。这下秀姑她俩更不好意思哭了，一个想着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这样干啥，以前老王又不是不跑车，一个想着嫂子都不哭，自己咋好意思哭呢。

其实也是，以前他们都在运输场的时候，可不就是经常十天半月的不回家，一个月也是经常有的，可是这么大半年以来他们几乎是天天跟家人团聚，再去接触从前那种日子，的确不习惯从前那样的日子了。这要是从前，保管秀姑和小林媳妇东西收拾个差不多就开始撵人出去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