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别给了……”

前台小姐一看她这种时候还冲上去堵枪口，立刻要拉起她往后撤。

封毅却在迟疑了片刻，看了面黄肌瘦的女人一会儿，视线在她诡异的站姿上停留了下，很难联系起来这是谁。

看着那高冷的脸，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严语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见他，此时见到了，就顾不得紧张，立刻把纸条往上递了递。

封毅伸手接过来，眉头再次皱了皱，头也不回的吩咐：“会议解散，再给你们三天，给我一个合适的企划，不然就都结账走人。”

随后就迈着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天上仿佛飘了枯叶似得，围绕着前台小姐和严语……前台小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定定的站着不敢动。

后面开会的众人也是满脸懵逼，不知道是哪来了一尊活菩萨把他们给拯救了，脸上纷纷露出‘会议总算结束’了的幸运表情。

而严语就显得不是那么幸运了。

她勇气用光了。

此时脚都好像长死在地上，有些发麻的走不动。

直到封毅走出几步之后，才意识到后面人没跟着，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傻乎乎的发愣的言语，不爽的唤了一声：“愣什么，跟我走。”

严语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傻乎乎的哦了一声，迈着脚跟着他走。

即使已经刻意加快了速度，却仍然像龟爬似得，左脚十分僵硬。

封毅瞥了一眼她的腿，没说什么，但减缓了步速，直到回了办公室，才让她坐下，自己也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一副谈生意的架势靠好，双手十指放松的交握。

“说吧，什么事。”

“是是……是这样的……”

虽然早在严语来之前就想好了自己想对他说的，却仍然有些思绪混乱。

封毅难得有耐心，不如之前在会议室时那冷血的面貌，此时坐在位置上，慢慢的等着她整理好自己的思维，最终说出一句十分简短，却直接的话。

“我想，和你结婚。”

“结婚？”

听了这话，封毅原本冰山似得表情些许松动，似是想笑，又似是嘲弄。

严语又慌张的抿了下有些发白的唇，解释自己这样说的原因。

“你当初……答应过我妈妈，说你欠她一条命，不管什么都事会答应……我想和你结婚，我知道你现在很厉害，我不会张扬，也不需要婚礼，我只想暂时用一下你的权势，我想……让那些把我送进地狱的人，付出代价。”

话说的倒是挺直接的，就是有点蠢。

封毅唇角挂着玩味的笑，问她：“你觉得我会答应？”

严语看起来很害怕，脸色微微发白，嘴里的话却显得十分执拗且充满信任。

“我……觉得你会。”

“……”沉默片刻，封毅看着她坐在位置上，角度有些怪异的右脚：“你的腿……？”

“腿？”严语咧出个有些难看的笑，拎起自己长裙的裙角，不好意思又毫无芥蒂的语气，脆生生的说：“没了。”

看到那只假体，冰冷僵硬的塑料代替了女人小腿以下的柔软部分。

封毅眉头皱了皱，将手中的纸条唰唰撕毁，丢在旁边的垃圾桶中，语气不悦了几分。

“好歹是个大小姐，混成现在这样，你的骨气呢？”

“……”严语被说的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复。

是啊，当初好歹是个大小姐，现在混成这种地步……真是太没出息了。

而看着他的眼神，严语明白了。

本来就是她想太多。

人家五好青年，在A城的权势几乎只手遮天，怎么会娶她一个被爸爸亲手送进精神病院，又残疾的女人？

严语低着头，十分仓乱的抿唇：“抱歉……”

她有点尴尬，尴尬的不敢再看他一眼，磨蹭着想撑着手从椅子上站起来时，却忽然听见封毅修长的指尖在桌上画了两圈后，沉声问了句。

“你要多少聘礼？”

“啊？”刚准备起身的严语被他吓一跳，看着那认真的表情，觉得自己不是听错：“你同意和我假结婚了？”

“我不同意。”封毅起身，看着这个连从椅子上站起来都要费点劲儿的女人：“等下我带你去医院，换个好的假肢。别等婚礼那天让人觉得封太太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