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喜欢的姑娘,根本就不在意能不能成为他的妻子,所以在他迎娶丞相之女为后时,半点也没与他生分。
真正让他们之间裂开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的,是乳娘的死。
“兴庆四十年,宫中起了时疫,四岁的九皇子不幸染疾,殿下跟前的丫头婆子怕被传染,个个儿都往后退不肯上前,只有阿娘一人侍奉在侧,她不仅没有怨言,还觉得合该这样做。”
“阿娘总说,人心是可以换人心的,先前我当她说的全是对的,如今看来倒也未必,倘若真的可以,她诚心待了十九年的人怎么会对她的死毫无一点情绪的波动?难不成这个人的心是石头做的?”
“可滴水也有穿石的时候,为什么你的心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江江抱着乳娘凉透了的尸体跪在金銮殿外第十二级汉白玉台阶上,一声一声朝他控诉,他站在金銮殿里的八角宫灯后,掐灭琉璃灯罩里的火焰子,只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才敢纵着自个儿情绪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