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出泱泱怀孕的当晚,阿婆便与那名赤脚大夫套了马车,连夜出了庄子。
阿元知道他们去了哪儿,也知他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所以那一夜,她将泱泱接出了地窖。
旧迹斑斑的老房间,破了洞的窗户还没来得及堵上,灯里虽加了香料,但劣油燃烧散发出来的异味依旧清晰可闻,纵然庄里农家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上乘,可有阿元,还有阿元暖热乎了的被窝,泱泱便觉得知足。
即使没有这两样,光是能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挪到一灯如豆的暖室,就已足够令泱泱感知到幸福的滋味了。
夜色渐深,明月高悬,阿元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转过头看着身畔平躺于榻的泱泱,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泱泱,过去发生的所有事,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闻言,泱泱侧过头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刹,她单纯懵懂的脸上爬满愧色,“对不起,阿元,我把从前咱们两经历过的一切都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