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倚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宋瑜顺着长姐的话头仔仔细细想了又想,倘或“如果”成真,那么这世上将会多一个诗经里颂扬的谦谦君子,少一个不为圣贤书所容的恶极之臣。
书香门第浸润娇养出来的世家子,同文人墨士口诛笔伐的活阎王比起来,于那个人而言,又会是如何不同的另外一种人生?
怔忪的片刻,宋瑜忽又听见长姐满怀叹息之意的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忙收回发散的思绪,屏气凝神,当他将全部的精力再次专注到仅一案之隔的长姐身上,赫然发现,他的长姐那双被急风骤雨吞噬的晦暗双眸,不知从哪一刻开始,竟氤氲出一股类似于绝望、又像极了新生的相悖情绪。
来不及追究这股情绪的来源,他便听见他的长姐用同种悲观且满含希冀之意的语气说——
“错了……错了,从周晏琬将主意打到异母兄长的嫡子周霁月身上那一刻开始,命运的齿轮就驶入了错误的轨迹,往后所有,皆是错因结出的错果,我的小喜在这座错因错果的愁城里吃了太多太多的苦,而今……而今他溘然长往,许是诸天神佛怜他此生哀凄生了扶正祛邪的心思,故才将他早早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