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遇虎出生(二)
更新时间:2018-09-10 19:35:00 字数:3485

王一在前开路,正清理着一处挡路的灌木。后面跟随的众人也不闲着,压低了声音在闲聊。其中两人正聊着昨天抓到的猎物,一人正是刘俊,还有一个李家后生。

刘俊说道:“昨天,我们抓到的那么大一只蛙,好像是第一次吧?”

“其实以前也抓过一只的,只是没这么大。”李家后生接口道,“据说这蛙用处大得很。”

“恩?有何用处,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也是听老一辈讲,这蛙的皮,有大用。可以制作水里潜伏用的紧身衣。效果极好,且在水里可代替一部分的呼吸功能。再有就是这蛙,王都里一些贵族们喜欢养来当宠物,特别是颜色多样的,放于花园塘里观赏用,不知真假。”李家后生,说着说着便有些向往。

刘俊感到有些惊奇:“竟然还能这样?”

两人正聊得热乎,突听到前面传来嘘声,却是王一致意。两人立时意识到前面有情况,或是有猎物了。赶紧伏低身子,小步前行。

两人行得前来,众人皆已成半圆形散开。仔细一看,原来前方是一处小河流的转角处,树林变得稀疏,一条小河在这里转了个弯穿林而去。正是这弯处,却形成了一大块平地,平地上青草茂盛,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野花。阳光已无大的遮挡,直直地便射了下来,河面上泛着光。

王一朝草地的一边指了指,众人看去,却是有几只鹿在河边饮水。再仔细一看,便都有些欣喜。原来这里竟然出现三头五色鹿,五色鹿可并不是多见的,市场中行情极是紧俏。很多贵族的太太小姐们都想要五色鹿的毛皮来作衣服或靴子,手套,以便在酒会上炫耀。

大家心里有激动,心想,只要能搞定这三只,想来这趟狩猎便可满意了。再拿去市场一卖,便能给家里的婆娘孩子添些好东西了。

朝汉手持猎弓,心里也是活动开了,这次分配时,要想办法把五色鹿的毛皮换一张来,给家里的老婆和未来的孩子做两双靴子。

就在大家胡思乱想时,王一便开始指挥围猎行动了。他指挥着众人轻轻移动着脚步,远远地绕着河边平地围成了一个半圈。朝汉和队伍中另一个弓箭手分别居于两侧埋伏,王一和王二手持猎刀,猎着腰,借着灌木和草的掩护向着河边的鹿群逼去。其余人呆在各自的位置上,手持猎刀,猎网,随时待命。

小河边,三只鹿正悠闲地喝着水,时不时抬头望望。鹿是一种警觉性非常高的动物,随着一阵轻风吹起,其中一只鹿似乎察觉了些什么,变得有些紧张起来,翘起头来东张西望,身体开始紧绷,一副随时要逃走的模样。

临近河边的灌木丛边,王一和王二正潜伏过来。见到鹿紧张欲逃,便知鹿已警觉。两人马上跃身而起,直逼向鹿群。

东张西望的鹿群一下便炸了,随即四散奔逃。王一和王二立即四处驱赶,要把鹿赶到众人的包围圈里去。

一头鹿直直地便向着朝汉潜伏的方向奔来,速度极快。朝汉紧绷着身体,大气都不敢喘,手搭弓弦,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鹿奔来的方向。

近了,更近了。陡地,朝汉立起身来,唰唰唰连发三箭。黑色的箭矢闪着银光向着鹿直奔而去。却见那鹿本是直奔而来,高速中却一转,呈之字形跳跃起来,第一支箭落空了,擦着鹿的脊背飞掠而过,直接射入了树干中,一半没入了树干。第二箭,第三箭却没这么幸运地躲过了。就在它跳跃的时候,第二箭直接穿透了鹿的前肢,一个踉跄,第三箭便射穿了脖子。一时间,鹿没有死,还是挣扎着要逃。其余几人一拥而上,直接就放倒了。

另一个方向,那鹿也没能跑掉,被另一个弓手射中了大腿后,也被补了几刀,正血淋淋地躺在了地上。

还有一个方向,却是缺了弓手,几人只能围出来,齐声大叫,张开手中大网,倒把那鹿又往回赶了。正跑过一树边,却被那早已埋伏在树后的王一纵身一跃,便骑到了背上。鹿虽说是速度的精灵,背了一个人的重量,又被这人死死地勒住了了脖子,使劲蹦了几下,没能蹦脱,就被围上来的人齐齐按倒了。结结实实地捆了四肢,活捉了。

“成了,成了!”众人欢呼!

拖着战利品,大家兴高采烈,一路上不断夸着朝汉的箭法和王一的勇力,向着营地回去。

太阳慢慢地向西移去,时间转眼便是下午。小院里,树影开始向东斜了。屋子里,围了有四五个女人,正是前来帮忙的左邻右舍。烧水的烧水,拿衣裳的拿衣裳,都在做着孩子出生前的准备。

卧室里,林氏满头大汗,脸色都有些苍白了。床边,李氏紧握着林氏的手,有些紧张。旁边是请来的稳婆,正做着临产的各种准备。

“快了,快了,坚持住,用力,再用力点。”稳婆不停地叫着,看来孩子真要生了。

山林中,狩猎队的众人快要接近营地了。一切似乎都很正常,营地边上没有一点声音,非常安静。走着走着,走在队伍前的几人突然感到有些寒意,似乎哪里不正常。但又看不出哪里不正常。边走边寻思着,王一突然一惊。刹时便停下了,众人跟着停了下来,不知所以。

“静,太静了!”王一对着众人轻声道,“什么声音都没有,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对啊,静,确实太静了。”树林里除了众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似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偶尔一两片树叶掉落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鼻子充斥着落叶腐败的味道,似乎又夹杂着一丝丝的血腥味。众人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这种现象意味着,周围有猛兽,而且是非一般的猛兽。

在王一的带领下,慢慢地向营地接近着。大家都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营地也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慢慢地,营地到了,营地上空无一人。

十来只兔子只剩了两三只,三色鹿也不见了,只有那蛙还在,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地上狼籍一片,血和着泥,还有兔毛一块块地撒落着。地上还扔着一把折断的猎刀,猎刀上有未凝固的鲜血,猎刀旁的地上撒着大片鲜血,向着远处的林子延伸。留守营地的是王三,但现在,王三不见了。

“啊”王二神情痛苦,看到这等情景,便明白了王三已遭不测。两人是本家兄弟,虽非亲兄弟,时日长久,感情上更胜似亲兄弟。王一,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朝汉和其他人面面相觑,都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武器。

众人正悲痛莫名间,忽闻前方林中沙沙响,齐齐抬头望去。只见一只斑斓猛虎咬着一具尸体,血肉已没了大半,剩下的血正滴滴答答地顺着衣裳流下,滴落在林中地上。

这虎好大,迈着步从容而来,体型看上去足有千斤,一个人咬在口中却是像叼着个玩具。那眼睛看不出喜怒,根本未把众人放在眼里。

所有人都呆住了,面对如此巨兽,却是如何是好。有胆小者已瑟瑟发抖,手都颤得快握不住猎刀了。王二却是有些平静,他看着猛虎,眼睛死死地盯着,缓缓拿起了手边的猎刀,便向外移去。旁边的王看不对,便想拉住他,却已是来不及。王二已经极速地冲了出去,举起了猎刀,高高跃起,向着猛虎砍去。

“哐”刀落地的声音响起,却是那虎轻轻一跃,王二尚在空中,甚至都没叫出声来就是被大虎给咬断了身体,鲜血洒向了空中,在夕阳的余晖中分外艳红。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开始四散开来。

眼看着这一幕,王一没有动,只是握刀的手更紧了些,人微伏着,脚下的脚印深了些。朝汉紧紧握住手中的弓,箭已上弦,瞄着虎的头颅,只待射出,脸有些发青。其余的人表面的更为不堪,已经有人弃刀而哭,有人抖得更厉害了。

面对如此巨虎,每个人都明白,手中的刀,手中的箭已是很难杀死它了。难道,接下去的就是生命的完结吗?家里可都有人在等着啊,绝望的情绪在弥漫。

巨虎迈着步,微弓着身,正缓缓接近。

小屋里,林氏正进行着最后的努力,汗水已经完全湿透了衣服,被子都有点变湿了,脸色因失血和用力而显得苍白,不时地大声叫着。李氏还在陪着,稳婆还在大声在鼓励着:“快了,快了,再用力点,头出来了,身子也快出来了,好,出来了,出来了!”稳婆大声喊着。

婴儿出来了,只是没有哭声,稳婆把孩子颠倒过来,在脚上用力地拍着。林氏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见孩子未发出哭声,却焦急起来,挣扎着欲起身,被李氏按住了。

“哇”终于,孩子发出了来到人世间的第一声哭泣,这便是那不得了的一声啼,才有第一章的神雷降世。

很快,便入夜了。朝家宅子里,其余人等已经散去,只留李氏和女儿还在陪伴着林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林氏躺在床上,面色有些疲惫而苍白,神采却是兴奋的。旁边还躺着一个在襁褓中的小孩,白白胖胖的小脸,全身都显得肉嘟嘟的,不过此时却是被那布紧紧地包住了。小孩似乎有些不安分,总想睁开双眼,却不能睁开,总想挣脱出包布却不能。挣扎了些时候,便不动了。却也不哭,只是哼哼唧唧了几声。

李氏的女儿,名李清月,只因生她的时候刚好在月夜,清冷的月光下出生,便取了清月为名。这人儿倒也长得俊俏,不辱没了这名。现在,她在好奇地站在床前,看着刚出生的小男孩。

“娘亲,他长得好丑啊,眼睛都还闭着呢。”小女孩指着婴儿道。

“呵呵,不丑的,只是刚出生,等过几天,睁开眼,长得开了,就好看了。”李氏摸着女儿的头,说道。

“哦。”小女孩嘟着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又去戳了戳襁褓中的小孩的脸蛋。

那婴儿似是极不满,嘴一歪,便大哭起来。惹得林氏赶紧抱起在胸前,轻轻拍着。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转眼便是夜深了,各自歇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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