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在明城是有头有脸的豪门世家,姜诗在外人看来就是在金汤匙中娇养长大的。
每月十五,她都要按照生父的要求回姜家吃饭。
但她今天实在没什么胃口。
在继母和继妹找茬之前,姜诗已经把自己关进了二楼的卧房里,任由疲倦的身躯软倒在床上。
昏昏沉沉中,她看见那栋带花园的漂亮别墅一到晚上就漆黑如鬼魅,不见一丝光亮。
唯有尖锐破碎的摔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半大的姜诗缩成一团躲在桌底下,用力的咬着握成拳头的手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生母又在歇斯底里的尖叫,穿透耳膜的质问让姜诗浑身都在紧绷:
“为什么?我那么爱他,他为什么要背着我跟别的女人上床?他明明说过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女人的,他该死,他该死!”
庇护姜诗的桌子被掀翻,发出巨大的声响。
她抖着身子缩在角落里,半大的拳头掐的死紧,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你说话,你说话!”
尖锐的指甲掐在她皮肤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血印,头发被双目猩红的母亲紧揪着,脑袋一次又一次的被迫撞在墙上,剧烈的痛意刺激姜诗的每一个细胞。
她想逃,却无处可去。
像掉进了深黑黏腻的沼泽里,逐渐窒息。
姜诗醒来时,细密的冷汗附着在身上。
才凌晨三点,她没困意了,起身进浴室,姜诗闭着眼任由水渍从头顶冲散下来,紧绷发疼的神经总算有一丝舒缓。
这样的噩梦最近做的是越来越频繁了。
死掉的人,还要对她纠缠不休。
出了浴室,姜诗从烟盒里敲出一根女士细烟夹在指尖点燃,深吸了一口,缭绕的烟圈从唇间吐出。
在黑夜里泛出异样的光泽。
一通越洋电话打过来,姜诗掐了烟接起。
“原姜夫人当年遭遇的那场绑架,见证人除了你继母还有另外两家的夫人,除了羌岷的夫人,还有明城另一个后起之秀魏家,魏夫人。”
羌岷就是羌域的生父。
姜诗指尖碾磨着烟蒂,目光幽沉,声线懒散:“别告诉我,两个月过去,你只查到这个?”
“我继母跟生母是情敌可以理解,另两位你不会想告诉我是巧合?”
羌魏两家向来交好,而羌家与姜家的接触也不过是从她生母嫁进姜家一年后才开始。
她生母祖家制药,羌家从事金融商投,魏家乃是专攻房地产的。
她不清楚谈的什么合作,但有一点她记得,生父当初同意合作的时候,外祖父雷霆大怒。
二十几年过去,外祖父已不在人世。
当年的事,就此成了谜团。
“不像。我找过知情人,你母亲在被绑架丧命之前,和三个人在同一天见过面,最后是不欢而散,具体聊得什么,要查,恐怕不易。”
夜风从窗外吹起姜诗的发丝,拂过那双清透的眼,“那就慢慢查,资金我会准时给你。”
那边顿了几秒,声音里藏着一丝关切:“你打定主意要从他下手吗?他虽然是长孙,但在羌家的地位还算不上二房。”
姜诗低嗤一声,散漫启唇:“可他是最好下手的不是吗?”
“你帮我也查查羌域,我有些……看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