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斯也直接挂了电话，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这座城市的灯光夜景，凌晨两点钟的街道，车辆依旧川流不息。

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少女站在去许愿池边笑脸如靥，微微自然卷曲的长发，明媚的一双眼，在阳光底下仿佛童话故事里的海藻少女。

她说，“斯也哥哥，我想要一个家。”

斐斯也眉心隐动，他目光回收的时候无意间撇到玻璃面上那已经消了大半的指节印子，是黎姌刚刚留下的。

他将香烟扔进垃圾桶里，随即扣动火机点燃了照片的一角，就这样静静看着少女在火焰中一点点化成灰烬。

隔天，黎姌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身上穿着完好的绸缎睡裙，记忆里凌乱的地毯也已经被收拾的一尘不染。

她下床走出卧室，发现斐斯也正站在厨房里，他穿着深灰色的睡衣，背影宽厚，板正，窗外的照射进来的橘蒙阳光笔直落印在他脚边，他侧身的时候会染上他半个肩头。

黎姌看着这一幕，脑子里突然就有了家的雏形。

她脚步很轻，走到斐斯也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

“睡醒了？”

黎姌嗯了一声，带点起床的鼻音，问：“你在做什么？”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炖了燕窝和小米粥，养胃。”

他抬手揭开砂锅盖，隔着薄薄的布料，黎姌能清晰感受到男人背部牵动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力量感。

“昨晚录了你的信息，电梯刷脸，指纹开门，以后就住这。”

他反手箍住她后腰，顺势将人捞至身前，然后吻了吻她微垂的睫羽，问：“喜欢这吗？”

“那你也住在这吗？”

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带点奶奶的娇憨感。

斐斯也失笑，“当然。”

她贴着男人的胸脯，汲取他身上淡淡的乌木沉香，“你在这，我就喜欢。”

“是么？”

斐斯也突然关了灶火，他身体下压，黎姌的后背是滚烫的砂锅，她不得不绷紧身体，努力缩进他怀里，“黎姌，昨晚我说的话你都记得吗？”

男人嗓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威胁试探的意味，可黎姌背后的灼热温度分明是在提醒她，眼前这个男人只是喜怒不形于色。

他的绅士和温柔可能只是出于骨子里的教养。

也可能只是把对另一个女人的眷恋投射在她身上。

他宠她，不代表就真的会呵护她，保护她。

而且昨晚黎姌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会去苏家，结果斐斯也说，因为奶奶亲自打电话嘱咐他了。

所以他去，并不是怕她难堪，而是不想家中长辈失望。

她抱他紧紧的，“我记得。”

“那你复述一遍。”

斐斯也昨晚在她耳边说了很多荤话，像绵绵不断的催情剂，极致绞缠着她的身与心，可在攀上巅峰的那一瞬，他的话语又如兜头寒冰，让黎姌身体猛然颤烈。

无关于情欲的高潮，而是源自于骨子里的寒凉。

她咬着唇，“不许骗你，不许背后耍小心思，不许插手斐家的生意，想买什么直接刷你的卡。”

“如果我敢试图用怀孕绑住你。”

黎姌缓缓汲了口气，身体还是忍不住颤了颤，“这段婚姻提前结束，你会亲手摘掉我的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