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男人刚回店里,老婆就说来了大单,之前食材的供应商要去外地做生意,将一整条供应链都低价转让给了他。
而这不是最重要的,昨晚,他那个堂弟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那是他暗中养了小鬼,被符咒挡了回去,导致反噬了他自身。”
云澜淡淡说,“自作自受罢了。”
她没去接那人带来的礼物,继续说:“东西带回去吧,你已经付过算命钱了,我们这一行,该收的一分不能少,不该收的,也一分不会沾。”
男人似懂非懂的走了,走之前还千恩万谢,说要让认识的人都来她这算。
云澜懒散的往小马扎上一坐,慢吞吞的画符。
系统问她:“宿主,关于薄靳川的煞气,你不去处理吗?”
“费那个事干嘛。”
云澜打了个哈欠,“那玩意太麻烦了,入体太久,我现在灵力又被压制,真要解决,又是得伤筋动骨,还不如就在这给人算算命,简单,方便,快捷。”
“宿主,要不然咱们还是试一下吧。”
系统斟酌两秒,道,“毕竟薄靳川的命格也是难得一见,如果宿主可以解开他的咒术,会有一大笔功德。”
云澜随口问:“多少?”
系统报出一个数字,云澜倒抽一口冷气。
“这么多?”
短暂的惊愕过后,她立刻反应过来。
功德的多少一般都是和事件造成的影响力挂钩的,薄靳川身上若是有这么大功德,那他的身份必然不简单。
难不成,又是个和云柔一样的天命之子?
不过现在,管他什么天命不天命的,先攒够功德,解除天道对自己的灵力压制才是最重要的。
云澜一拍桌子,将本就单薄的摊子险些没一巴掌拍到地上去:“干了!”
她说干就干,翻出薄靳川留给她的名片就要打电话,摊子前却骤然投下一圈阴影。
几个一看就不怀好意,但穿着都非富即贵的富二代围了过来,将小小的摊子围得水泄不通,为首那人上下打量云澜两眼,嗤笑一声:
“你就是那个坑蒙拐骗的假神棍?”
云澜坐在小马扎上没动,抬头看他。
“看什么看?”
那富二代脾气不小,一脚将摊子踹得散架,指着云澜的鼻子,“我告诉你,这一片都是老子的地盘,你要想在这摆摊,可以,先交保护费!”
身后几人七嘴八舌的跟腔:“也不多,拿个二三十万的就行了,否则,你来一次,我们哥几个就来砸一次!”
云澜倒也没生气,想也知道,这几个人都是云柔找来的。
云柔在桐城的二代圈子里人气不低,毕竟有天命之子的加成在身,找几个愿意为了她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一点都不难。
上一世的时候,云澜就没少在这些人面前吃苦头。
什么花样百出的霸凌欺辱,她尝了个遍,云柔每次还要假惺惺娇滴滴的责怪她,说她不懂人情世故。
就连云父云母,也只会不耐烦的问她,为什么这些人和云柔关系好,却偏偏要欺负你。
说到底,还不是你的问题?
云澜压下眸底暗色,抬头看向为首那二代。
她还记得这人名字,姓陈,陈琰,陈家的独苗,是和云柔关系最好的一个,之前云柔生日,就是他空运了上万枝玫瑰,铺满了整个宴会厅,可以说是给足了排场。
陈琰正对上云澜不冷不淡,黑白分明的眸子,刚掀起来的嚣张气焰无端的一沉。
“先别急着收保护费了。”
云澜淡声说,“我观你面相,你有血光之灾,怕不是马上就要没命了,有这个时间,你还是赶紧回去给你挑口棺材吧。”
陈琰一愣,紧接着就要破口大骂:“你胡说什么,还血光之灾,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见血?!”
云澜却根本没理会他,俯身将摊子收拾了起来。
能摆摊的地方这么多,不差这一个。
摆了一下午的摊,结束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今天收入还算不错,云澜算了算到手的功德,心情难得不错,就连回到云家时,云柔暗带挑衅问的那一句“澜澜今天摆摊顺不顺利”都无视掉了,直接回了房间。
次日一早,云澜是被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惊起来的。
管家神色怪异的站在门外:“二小姐,夫人和先生让您下楼一趟。”
云澜还没有睡清醒,压着起床气下了楼,一个人影就直接扑到了她脚边。
陈琰哪里还有昨天那副嚣张样子,一张脸苍白如纸,整个人如同在泥水坑里打过滚一样,浑身上下脏污不堪,像是被活活吓掉了魂。
他含混不清叫着云澜的名字,伸手就试图去抓云澜的腿,嘶哑的吼道:“你做了什么!”
“是不是你搞的鬼?!”
昨晚他不过是跟几个朋友一块,照例去了会所,点了嫩模陪着喝酒。
结果酒过三巡,他迷迷瞪瞪的搂着嫩模回房间,却不想半夜惊醒,身旁娇艳的女人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陈琰当场被吓掉了半条命,还不等他哆嗦着滚下床,那尸体又诡异的睁开了眼睛,两行血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这下他是真的魂飞魄散,连滚带怕的要往外跑,腿上却传来传来湿滑触感,低头一看,是个面色青灰的小婴儿!
小婴儿紧紧扒着他的腿不放,见他看过来,咧着嘴要笑,嘴角直直裂开到耳根,那一幕,何止是惊怖万状!
陈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来的,路上栽了多少个跟头,才想起昨天,云澜盯着他的脸,说的那一句“血光之灾”。
“肯定是你!对不对!”
他死死瞪着云澜,扑上来就欲掐她的脖子,“你做了什么手脚,说啊!”
这样大的动静,将唐意如和云国平都惊得不轻,待反应过来,急忙要去安抚陈琰:“大侄子,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啊。”
云澜蓦地出声,嗓音冷沉淡漠,“你自己心里清楚,都是你咎由自取罢了。”
她的视线中,清楚看到趴在陈琰身后,枉死的母婴。
女人相貌姣好,长长的舌头垂到了下巴处,脖颈处有一道乌青的勒痕,在她怀里抱着一个散发黑气的婴灵,正呲着牙,怒目圆睁的瞪着陈琰。
这是陈琰自己做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