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疑问,她想问很久了。
薄靳川看着她的眼:“有个老先生跟我说,我有一道生机,会在榕城护城河旁。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大概是那道生机。”
她做的就是救人的事,听到有人说自己是“生机”,小辫子都快翘到天上,得意挑眉:“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身上的秘术给解了。”
月色下薄靳川忽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靠近她,坐在她的对面。
这突然的行动令云澜被迫睁眼,疑惑地盯着他:“怎么了?”
薄靳川眉头皱得很紧,盯着她的手腕:“你受伤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白皙纤细的手腕上有一抹扎眼的红痕。
藏了半天还是没藏住,云澜把袖子往下拉,轻描淡写地回答:“小伤而已,我在没有完全恢复的情况下只付出一点轻伤的代价就成功了,是值得庆幸的事。”
不说还好,一说薄靳川的五官更挤在一起:“没有完全恢复?你之前受了更严重的伤?”
云澜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含混敷衍:“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我能帮你就是了。”
他的目光灼灼,实在给人压力。
云澜假意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回去呢。”
薄靳川眼神深邃地望着她的背影,终是没说出什么,顺从道:“好,晚安。”
翌日,太阳刚升,他们就要走了。
全村人都来相送,路上,土地依旧坑坑洼洼,可那沉重的雾霾没有了,随着日光渐起,生机也跟着展露。
老妪送了不少朱砂给云澜。
“小姑娘,我们没什么可答谢的,只有这朱砂。日后,我们去清风观送朱砂的时候,也去你的小摊给你送一篮子!”
清风观?
云澜留了一个心眼,但并没多问,他们的一番好意,自己也没有拒绝,毕竟她真的需要朱砂。
“大娘,我不白拿,到时候我给钱,你别跟我客气。”
离开灵砂村没多久,那种被压制的感觉又来了。
她神情微变,薄靳川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温声询问道:“怎么了?”
云澜摇了摇头:“没什么 ,我有些晕车,闭目养神会。”
说着,她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如同展开了画卷一般,将他们从来灵砂村的所有过了一遍。
这时,前面开车的林言突然开口。
“这灵砂村的朱砂真是上乘,这个灵字取的极好,薄总,或许可以联系颜料厂,问问他们是否愿意在这里建立工厂?”
灵……砂!
原来如此!
云澜忽然睁开了眼,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心跳的极快。
她从怀里拿出那个青铜貔貅像,死死的盯着上面的文字,回想着对战时,黑貔貅曾放出过的狠话。
“天道最好骗了。”
他们是用邪术骗过天道,先把这里的地基挖坏,破坏风水,风为启动,只要有风,就能吹动这里的朱砂和灵气形成阵法,源源不断的吸食周围的灵气和生机。
终有一天,风会越来越大,逐渐变成大的龙卷风,吹向城市!
神佛的眼睛和耳朵被堵住了,他们听不见,也看不到,所以天道被那些人利用,之所以在灵砂村没有被压制的感觉,是因为神佛睁眼了!
她掏出手机,正要点开云柔发的那个公益短视频,手机被薄靳川给抽走了。
“晕车就不要看手机了,好好睡会,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云澜此时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
薄靳川暗自决定,以后车上要备一些晕车药才行。
“薄靳川,你二叔和云柔应该是认识的。”
“云家的养女?”
云澜点头。
“我有个想法,需要你配合,说不定,我能顺利地揪出来幕后黑手。”
她同薄靳川耳语几句,后者点了点头。
“好。”
云澜到家的时候,是晚上十点。
一看到她,云国平夫妇脸色难看得要命。
云国平怒气冲冲地质问:“逆女,你还知道回来!这两天你死哪去了?!”
原本以为云澜勾搭上了薄靳川,可昨天听云柔说,她不过就是和薄靳川身边的助理打得火热。
只勾上一个助理,这见识真是浅地不能再浅了!
这要是别人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他?!
云澜冷眼看他:“云先生,你这见到我就是气冲冲的,真不怕哪天你把自己血压气爆了?”
“混账!”云国平脸涨得更红了!
云柔立马安抚他的情绪,声音柔柔的:“爸,您别生气啊,妹妹在外这么久,实在孤独,也很缺爱,林助理到底是薄总的人,总比那些黄毛好吧?”
这话哪里是安慰,分明就是在拱火!
云国平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装疯卖傻去给人算命,还跟一些小黄毛勾搭在一起,肺管子都要气炸了。
他颤着手指,紧紧咬着牙:“以后,你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云澜轻嗤,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你。”
她正要上楼,唐意如哎呀一声哭了出来:“澜澜啊,我的女儿,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我们也是关心你,可你为什么要一直跟我们唱反调呢?”
“别再来烦我了,我不需要你们的关心,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云澜揉了揉太阳穴,他们真是太吵了。
等明天一过,就找个中介临时弄个房子住吧。
刚一上楼,她立马画了一个隔音咒,将外界的声音彻底隔绝。
手机响了一声,薄靳川发来了消息。
【薄靳川:一切都准备好了。】
【云澜:谢了。】
真是越来越期待明天了。
云澜伸了一个懒腰,洗了一个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翌日。
云家鸡飞狗跳。
一大堆记者早早地堵在了门口。
“云柔小姐在家吗?”
“接受一下采访可以吗?云柔小姐一直致力于脱贫慈善,可为什么视频里的画面和现场完全不符合呢?”
“请云柔小姐回应一下!”
云柔的手机闪烁着各种各样的消息,有质疑,有询问,也有骂声。
她整个人都在抖,别墅的门敲得叮当作响,管家驱赶都没用,急急忙忙进来求助,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