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赢儿不见了?!”
云卿卿快步上前,拽住了小厮的衣襟,“什么叫不见了?他不是被你们带走了吗?怎么就不见了了?!”
她动作不轻,勒的小厮险些喘不过气来!
云泽也有些慌了。
他连忙问道,“怎么回事?那小兔崽子不是被关进犬舍了么?怎么会不见?”
“关进犬舍?”
云卿卿颤抖的厉害!
“你把他关进犬舍做什么?!”
她尖声质问!
丞相府养了几条看家狗,她不是不知道那几条恶犬有多凶悍!
云泽竟然把赢儿关进犬舍里了?
“你是想把他喂狗?!”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险些倒地!
还好暖冬及时扶住了她,“小姐!”
“云泽!你还是个人吗?!”
云卿卿抬手,用力扇向了云泽的脸!
这一次云泽没有闪躲!
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看到云卿卿这般样子心里不好受,又或者是当着云志扬他们的面,他也知道他做的太过分了,所以不敢还手。
因此,云泽只低着头不敢回话。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云卿卿哭嚎着,咆哮着,把云泽推倒在地,拳头疯狂的砸向他的头!
云志扬与云夫人也不敢置信,没想到云泽会对一个小孩子下这般狠手!
“泽儿,你过分了!”
云志扬瞪了他一眼。
而后又看向云卿卿,皱眉不悦,“还不赶紧把她拉开,是要看着二公子被打死不成?”
他冲下人低喝一声。
下人上前拽开云卿卿,云志扬这才沉声道,“云泽的确不对。但不过是个小厮罢了,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你若想要小厮伺候,我再给你指一个就是。”
云志扬还不知赢儿身世,只当他是个寻常小厮。
即便如此,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他嘴里竟是这般轻描淡写……
云卿卿面无血色,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云泽把赢儿关进犬舍,赢儿自然逃不出来。
下人去犬舍查看,不见赢儿。
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了——赢儿已经被恶犬吃掉了!
想到这里,云卿卿一阵眩晕,险些又一次晕倒在地!
“云相就是这般教子的吗!若赢儿当真没了,今日要么他死,要么所有人一起死!”
她要让所有人给赢儿陪葬!
云卿卿用力抓着暖冬的手,拼尽全力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父亲,我,我只是想吓唬一下那个臭小子而已!我没想到他会……”
云泽也被吓到了。
他结结巴巴道,“就算是恶犬要吃掉那小兔崽子,也不会这么快!我不过才将他关进去不到半个时辰!怎么,怎么都还会剩有骨头才是!”
云泽一番话,不见丝毫忏悔。
有的只是惊愕与疑惑!
“你闭嘴!”
云志扬气得想扇他。
眼前这死丫头因此那臭小子,已经不惜把事情闹大,甚至闹到他的跟前来了。
足以可见,她对那臭小子感情不浅!
云泽不想着息事宁人,竟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简直愚蠢!
“卿丫头……”
云志扬扭头看向云卿卿。
这是近四年来,他第一次见到曾经的“掌上明珠”!
从前她明媚自信,如今形如枯槁。
从前她爱在他面前撒娇。
如今却一口一个“云相”。
看着她近乎扭曲的面容,云志扬心里蓦地一酸。
“云相到底怎么选!是他死,还是所有人同归于尽!”
云卿卿扑了过来,死死地抓着云志扬的衣袖。
她双眸赤红,泪珠不断往下掉。
那沙哑的嘶吼,更是让云志扬不知如何面对!
只是,他心里虽涌上一丝愧疚,但又因云卿卿这般当众咄咄逼人烟消云散。
他没好气地推开她,“不知所谓!”
“我是你爹!你竟敢质问我、威胁我?!”
“你还知道你是我爹啊!”
云卿卿被气笑了。
方才云志扬一推,她险些摔倒在地。
稳住身子后,她才面带嘲讽地看向云志扬,“你们最好将赢儿完好无损的还给我!你们最好祈祷赢儿没事。”
“否则,我会让你们所有人为他陪葬!”
前世她顾念亲情。
但是如今,她最重要的人只有赢儿!
她不惜牺牲所有人,只为换回赢儿!
“你!”
云志扬被她一番话惊住了!
“你简直狂妄!”
回过神后,云志扬怒不可遏,“你竟是为了一个身份卑贱的小厮,这般威胁你爹?!”
“你要为了一个小贱种,让你哥哥偿命?!”
不等云卿卿回话,他抬手一记耳光用力的落在了云卿卿的脸上!
“混账!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看来四年前我就不该留你!”
云志扬明明是一介文臣,可到底是男人,手上力度自然不轻。
这一耳光打得云卿卿脸颊发麻,脑子里也嗡嗡作响!
云卿卿抬手摸了摸麻木刺痛的脸。
她从未想到,四年未见的父亲,今日第一次见面不是嘘寒问暖,不是因为她被虐待而心疼愧疚,而是结结实实给了她一耳光!
而她的亲娘、亲哥哥,都站在一旁看戏,没有任何人上前阻拦!
鲜血顺着她的唇角流出来,就连云夫人都被吓得惊呼一声!
可她也只是哆嗦了一下,还是不曾上前阻拦,更未宽慰云卿卿半句!
倒是暖冬被吓得不轻,哪怕心下惧怕,也不顾一切护在她身前。
“小姐您没事吧!”
暖冬心疼地看着她,转头一膝盖跪在了云志扬面前,“老爷!小姐本就大病未愈,您别打小姐!老爷心里有气,就打奴婢吧!”
“奴婢愿意为小姐承受一切!”
说罢,暖冬哭着磕头,“求求老爷别打小姐!”
“暖冬!你起来!你求他做什么?”
云卿卿拽了拽暖冬,没能把她拽起身。
她松开手,目光平静地看着云志扬,“原来,您还知道您是我父亲,他是我亲哥哥啊。”
“这几年来,你们何曾还记得我这个女儿、我这个妹妹?”
此时的云卿卿,整个人平静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她的声音仍旧沙哑。
可相比方才的激动沙哑,这会子却无端多了几分沧桑灰心。
“您口口声声说赢儿是小贱种,那你可知……赢儿他,到底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