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揽月料到容晏不会理会自己。
这半个月的相处,她已经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无论两人在床上多么的疯狂和放肆过,事后他都是冷漠如霜,和床幔间的野蛮疯狂相比,完全是两个极端。也从不会给自己一个正眼。
今夜她敢来,就已经是做好了置之死地的准备。
不然事情揭发,赵霁还是容不下她活路的。
她没有走,就这样挡在车前。
墨音一时之间不知是走还是不走,这人伺候了主子半个月,他是知道的。
思忖一番,墨音还是侧头对马车里的男人低声道:“主子,她像是有话要说。”
男人丝丝悦耳的慵懒笑声传出,却带着可以冻死人的无尽寒意:“什么低贱的人都来和能本大人和说话了,本大人不得忙死?让她滚。”
“是。”
墨音还没说话,眼前人影一动,江揽月居然已经不怕死的爬上了马车!
横竖都是死,她今夜就是要赌一把。
马车内,容晏没想到她这么胆大,不过话又说回来,胆子不大,怎会在第一次见他时就敢主动扒他衣服,去勾他的脖子……
回想着和她在潇湘馆里的初次,他还以为她那么主动,是个熟手,时常帮赵霁做这种勾当。是以他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直到看到床上的一摊殷红,才知道那是她的初次。
记忆收拢,容晏眼神冷冽依旧,字句凉寒彻骨:“敢再动一步,你今夜就可横尸街头。”
他说话不急不缓,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旁人怎么都学不来的强势威压。
这是上位者天生的气场!也只有他,才能把倦懒洒脱和强势凶狠毫不突兀地融合在一起!
而江揽月也知道,他这话绝对不是在说笑!
她停在车头处,和他隔着帘子,低声说:“我无意来惊扰大人,只是我别无选择,大人应该也不想被传出去和朝臣家眷私下关系不清的流言吧?”
车内慵懒斜坐着的容晏睁开细长眸子,笑了:“你在威胁我?”
下一刻,帘子一掀!他已经一把掐住了江揽月的脖子,毫不怜香惜玉将她狠狠砸在车厢壁上!
他俯身往下压凑到她唇边,另一只手看似缱绻地抚着她的面容轮廓,眼神却是极尽的冷冽狠辣,歪着脖子,殷红似血的唇邪勾,“知道吗,上一个敢这样威胁本官人,现在已经是一摊肉泥了。”
江揽月背心冷汗层层,脸也涨得通红!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太凶险了!在他的跟前,她何止是那一摊肉泥啊!或许连一个活物都算不上。
“我、我不是来威胁大人,以大人的手段和本事,定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和我最初的目的。大人一直没有揭穿,也有大人的原因,不是吗。”
“我只想活命。”
她说的很清楚明白了。
容晏怎会不知道她是谁,他先前没有揭发,怎会是单单喜欢玩弄她身子的缘故?这是不可能的。
江揽月才在京城不久,但也知道这些高门之间的暗潮汹涌,特别是像容晏这样的位置,他的每一步,都会带着自己的筹谋和算计。
但一旦他达到目的了,她的命运,只会是一个废棋。
无论是被赵霁发现,还是成为容晏的废棋,她的结果都会比今夜更为凄惨!
所以她来了,她在告诉容晏,他的目的她不会去多管,她只要活命。
这是商量,是哀求。
但在容晏眼中,却是逾越!
还没有人敢这样在他跟前打商量,而她无论是外室女的低贱出身,还是作为一个棋子的身份,都绝对不会成为他的例外。
面前男人眼底里的逐渐涌出的杀机,江揽月不是没有看到!
但她还是倔强地抬着头直视他的冷眼。她可以肯定,今日容晏没有直接杀她,那就代表她对他来说,或许还有点用。
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对于他的目的。
她在赌!
眼前的女人瘦小如野草,却也倔强如野草。
明明一点底牌都没有,就连赵霁都不会帮她,她却大肆跑来找自己,装得这般冷静从容!容晏嗤笑,眼底尽是嫌恶,只觉得这般自大的女人是如此的可笑!
但渐渐的,他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的宽大男装上,眸子微微加深。
这应该是赵霁不要的旧衣服。
因为紧张和害怕,这不衬身的衣服已经散开,胸前那若隐若现的两团浑圆,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随着窗外的灯影,一点点晃动,勾着容晏的眼。
车内的氛围,也从方才的剑拔弩张,染了一丝不该有的情欲迷离。
容晏的冷冽眸子微深,喉结上下一动,掐着她脖子的手往下,一把扯开她身上这碍眼许久的衣服,居高临下地说。
“想活?那就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