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古岳不古
更新时间:2021-08-25 16:13:01 字数:2797

“古岳”是一种雅号,起码岳光楠如此得认为。他清醒地意识到,即便喊了“古岳”,他依然不是古代的岳飞,也不是曾经扮演过毛泽东最出色的八一电影制片厂的领袖特型演员古月,更不是南方省份所产的“古越龙山酒”。他的焚香与饮茶的两种貌似古人与现代年轻人截然不同的爱好,才获得的称谓。他喜欢带有古的韵味的一些东西。

古与老本身就是一个词汇,比如这个人喜欢古一定老,老年人喜欢养生,喜欢打太极拳,喜欢养花。古代是过去距离现代较远的时代。老,顾名思义,是年岁大,陈旧,原来的。比如这个人喜欢古一定老,老年人喜欢养生,喜欢打太极拳,喜欢收藏,喜欢养花。岳光楠还和几位同事保持良好的关系,所谓良好的关系是仅有的几位同事对于岳光楠不要加班后,没有冷眼相观,没有冷嘲热讽,更没有不理岳光楠。

大多数同事虽然没有做出类似林欢欢直接“讨伐”的行为,但是纷纷传播着岳光楠的雅号,以另一种方式“教育”岳光楠不遵守潜规则,为了博得清名而特立独行的行为。

大家喊着“古岳”时候,岳光楠脑海里回荡着林欢欢说过的话他比公司老板还多一种爱好,这是多么的荣耀!岳光楠瞬间轻飘飘地飞离地面,沉浸在同事们称赞名号的快乐的情绪里,他甚至想把这个雅号告诉家人,与父母共同分享公司同事带给他的美誉。

为了使名号恰如其分,岳光楠向关系相近的一位同事,他为证明自己并不古,也不老,向同事解说着香道的基础知识:“你知道香的种类吗?现在市面上的香分为六种。分别是:立香,卧香,盘香,香粉,倒流香,香塔。立香,也叫竹香,是一根竹签多次裹上香粉,用于寺庙供养佛像。卧香,全部由香粉制成,横卧于香炉中,也用于客厅卧室。盘香,螺旋状,形似盘子,根据点燃时间长短分为2412小时等时间段。香粉,原木磨成粉末,点燃方式可以打火熏香也可电子炉熏香。倒流香,燃烧过程中产生的烟雾由高至低而得名。香塔,也叫宝塔香,更有叫做锥香,其主要作用观赏香气,开启视觉审美。”

岳光楠普及的理念,同事平时闻所未闻,如同专业的专家讲解。同事耐着性子听完,想要逃离岳光楠用心覆盖的语言环境。

同事礼貌地点点头,冲岳光楠笑笑,正欲转身离开。岳光楠想起重要的一点没有告诉同事,于是他向前跨上一步,拦住同事,提醒道:“刚才忘记关键的一点,焚香的时候要注意,将香凑近火苗的下端,也就是蓝色火焰的部分,而不是放在打火机火苗的最上端,如果放在最上端点燃,会出现点香的将近一厘米的碳化段,影响对香品的判断。”

同事从听得津津有味到升起厌烦之心,古岳喜欢焚香,但不代表人人都喜欢。俗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不喜欢焚香,你却硬要给我解释。好像宾客到主人家里赴宴,主人安排一桌丰盛的宴席却不适合客人的口味,客人不驳主人的面子,象征性的用筷子夹几下菜肴,主人倒真得认为客人喜欢他亲手做出的美味佳肴,努力地夹起菜品,堆到客人面前。

同事不想说出拒绝的话。说出来不就在公司竖立起一个反对的人吗?这年头不一定非要说些巴结谄媚的话,甚至可以不用违心地赞美一个人,但是如果反对某人,尤其是当众反对某人的话,某人听到后,两人会成为工作上不折不扣的对手。

同事不想与任何人产生敌意。即便不愿意听,还是装出一副努力认真听的样子,只是面部表情收起了微笑,眉头拧成了疙瘩,嘴边扬起意味深长的嘲笑,哼了一声,淡漠地看着岳光楠。

岳光楠还想说点香的与人相距40公分左右,这是品香的最佳距离,近了,太浓;远了,体会不到香的味道。放置和存放香时,须放置在干燥无味的木质容器中,不能……

同事看他舔舔嘴唇,还要做出一副滔滔不绝的模样,不想再听他的继续发表动人的演讲。

同事冲岳光楠摆摆手,终止岳光楠的长篇大论:“好吧,有时间再聆听古岳的教诲。古岳就是古岳,真是不一般,看来真的是名之所归呀。”说完,哈哈干笑了几声,转身离去。

岳光楠的眼角的余光扫视到,有几位坐在办公椅上“旁听”的女同事,甚至偷偷捂着嘴,不敢大声地笑出来。岳光楠像是个外星人第一次光临地球似的,受到众人的瞩目。他的内心烦恼立时升起:有什么可笑的,这是入门级的品香知识,你们不想听,我还懒得说呢。

岳光楠的头转过一百八十度,鄙视得扫了一眼望着他的同事们。同事们觉得岳光楠点香,喝茶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像个古代私塾的老先生一般,喋喋不休的传播香道,同事们纷纷避开岳光楠坚硬的目光,正正脸色,回归到工作状态中。

岳光楠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他并不在乎什么古岳的名号,只是想分享一种爱好,没想到,说出来,成为大家嗤笑的焦点。

岳光楠想摆脱“傻子”的叫法,更想向大家证明林欢欢的玩笑是假的。他真正懂得与古代相关的知识,只是没想到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得脚生疼,更加坐实“古”的意味。

回想起同事开玩笑的印证“古岳”和众人嗤笑的表情,岳光楠有点厌恶“古岳”的称号。

叔本华讲过:对于别人强加到你头上的“名和号”不要去辩解,如果解释的话,会有其他更多的名号继续强加到你的头上。同事们倒觉得无论岳光楠想证明他是古岳,或是摆脱“古岳”的叫法,大家喜欢这个外号,并以一种更快的速度,更广泛得传播开来。

岳光楠从同事们的表情反思自己的言行,不再主动向他人输出古人的爱好。他和大家一样,生活在现代科技高度发达的社会中,单凭两种爱好,就牵强附会的说他是古人像古人,这不是依葫芦画瓢嘛,画得不像,不像!

当别人再叫起所谓的“雅号”,岳光楠露出反感。他根本不会答应,甚至会瞪一眼叫外号的那位同事,只是大家根本不恼,继续叫着。

有时候,岳光楠狠狠地盯着旁边座位的林欢欢,是他首先叫的“古岳”的名字,这个罪恶的“刽子手”使得自己的名节尽毁。没想到那次的所谓的赞美之言透着虚假得恭维,并带着些许讽刺的意味。由此看出,林欢欢根本就没想和解,“古岳”外号的背后隐藏着一种深深地报复快感。

岳光楠不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大家都喜欢叫自己古岳的外号。林欢欢事情做得不光明正大,是真正的小人所为。岳光楠虽然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但林欢欢身上暴露出所有的缺点,岳光楠警醒得意识到:这些缺点绝不能滋生自己身上,他不会复制一个人的缺点和错误,更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时间长了,岳光楠倒也想开一些:既然无法堵住别人悠悠之口,不如坦诚的接受一切。大家怎么叫都行,外号只是一个称谓,我不还是我吗?喊外号,身体没有增加什么;同样,不喊外号,身体没有减少什么。

权当自己本名就是古岳吧。渐渐得,他对于外号的态度由抵制到麻木,由麻木转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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