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仍旧没有动作。龚总点名：“那好吧，先从褚副总开始，人人发言。”褚新民觉得下午的讨论会有间接批判自己上午发言的意味，本不想再发言，没曾想龚总第一个让他发言，他只好轻声干咳几声，脖子一梗，继续坚持上午的观点：“既然龚总让我第一个发言，我就说说我的看法。我认为还是现代高科技比较好，我们从事的是广告行业，想想看，古代有广告吗？没有。古代有电视手机电脑等现代化办公设备吗？没有。因此，我觉得现代比古代好。”说完，他不看龚总，伏在桌上，于在面前的本子上，唰唰写了起来。张伟强接着发言：“我觉得古代的一些传统比现代的好。古代也有广告，比如饭店会在酒坊外面悬挂一张“酒”字幌子，这就是最初的广告模板。褚副总说得中国古代并没有手机，电脑打印机等办公设备，但是外国同样没有。我国的四大发明带来了历史的进步，我国的汉唐时代，众多国家到大陆学习各种文化，冶铁制药种植农耕等技术，我国的汉唐时代也是彪炳千秋的可书一笔的呀。中国历史上最大的版图是成吉思汗所建立的。我们今天所吃的刷羊肉也是他发明的。现代人比如我国优秀的传统剧目京剧昆曲豫剧等，各个省份的地方曲目都为老百姓继续享受精神文化的愉悦而存在。还有我国的优秀的非物质遗产的传承，如剪纸，我想起一个故事，美国的签证故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她要去美国探亲，探望儿子和孙子，只是到了大使馆这里，办签证的美国官员问老妇人，你会什么呢？老太太在农村一辈子务农，暂时想不出会什么？总不能回答会种地吧，美国会种地的人多了去了。她只好失望地拿起背包，准备离开，背包外侧掉扯出一小包东西，美国官员从桌上拿起小包，疑问地看着老太太，你会这个？老太太一看，这不是自己平时的剪纸吗？自己准备过年的时候，贴在儿子家里，剪纸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东西，怎么能不会呢？老太太冲美国人点点头，美国人找来剪刀示意老妇人当场表演一下，老太太带着疑虑，不假思索的剪出一副年年有余，剪纸上一个胖娃娃抱着一条丰满的大鲤鱼，鲤鱼的周围有谷米粮仓，边饰用了几只喜鹊和牡丹。美国人大加赞赏，伸出大拇指说，你是中国的艺术家，怎么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呢？说完，在签证上盖上大印，通过了老太太的签证申请。”龚总想不到两人的见地都很深刻，他望着李主任，希望李主任的回答更加精彩。李主任反倒将手一伸，示意刘助理先说。刘助理看看众人，又看看褚新民：“还是先请褚副总说吧。”褚新民当仁不让：“是的，剪纸是我国的一项艺术，但是你总不能说简直代表中国艺术，中国艺术向西方学习了不少。单是最近一百多年，油画水粉画素描都是西方流传过来的，为什么中国艺术那么好，还要去西方学习呢？外国的吉他贝斯架子鼓电子琴不也传到中国了吗？你说古代好，那么古代传递信件都采用飞鸽传书，一封书信需要几十天甚至几个月才能到达。古时候的人们所说的千里眼和顺风耳只能通过神话故事加以表达，唐朝的杨贵妃想吃新鲜的荔枝，从海南运到西安，一路上不停，累死了多少马匹？而今呢？而今手机和网络基站，打个电话可以到大洋彼岸，分分秒秒的事情，一下子解决。人们出行不必旅途劳累走上几个月甚至数年，从中国东北的漠河到海南，数千公里的历程，高速开车不超过一星期时间，坐火车不过两天时间，坐飞机不超过一天，这能说古代比现代好吗？还有家里使用的现代化电器，电视机冰箱洗衣机抽油烟机电热水壶电熨斗电灯等都是科技研发的产品，你能说古代比现代好？现代高科技社会带来便捷高效的工作和生活环境，物质极大丰富，你说古代好，我不认同啊！”张伟强看看褚新民，褚新民暂时没有出现到脸红脖子粗的表情，褚副总的语调现在看来比较平和，这是随便说的讨论会，张伟强在龚总面前更不想表露丝毫的示弱：“关于音乐，我国有着自己的民族音乐和民族乐器，比西方的乐器不差一点。一九五几年，中国的文化考察团到欧洲拜访世界著名抽象画大师毕加索，带去了齐白石老先生的一本画作书籍，毕加索先生看到后，对着中国考察团的领导说，你们中国有着这么优秀的绘画艺术还要到西方学习什么？我并不否认西方科技的革新带来的是物质的极大丰富，但是西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精神问题？物质极大丰富的人们，到底精神世界是不是和物质丰富划上等号？古代的人们物质极大的匮乏，但是精神文明高度的有归属感，人们都会在心目中竖立起道德的模范标杆。古人追求的偶像是什么？古代的明星又是什么？不是小鲜肉和美丽花瓶，也不是富甲一方的商人，人们更不是追求豪车豪宅的流行风气。当时的人们以道德楷模和文化楷模做为追求的明星，中国的历朝历代都是如此。人们追求思想和精神的模范，代表着当时社会国家的精神内核，而不是一窝蜂的哈韩哈日和追星。”褚新民嘿嘿一笑，食指弯曲敲了一下会议桌，“毕加索那是谦虚。哦，古人也追求明星，只不过换了种方式而已嘛！要我说啊，古人就不该追星。还有别忘了咱们可是生活在高科技社会，你每天享受的高科技文明带来的一切成果，古代既然这么好，你能穿越吗？像《寻秦记》里的人物一样穿越回古代吗？不能的，既然不能，老兄我劝你还是现实一些吧。当着现代人说现代的不好，不礼貌。”褚副总咂咂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