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外头院里候着的内阁大学士替欢喜加冠,必是要洋洋洒洒讲上一大堆的之乎者也规谏君子其行,但江江不懂那些虚礼,只知道男儿及冠要授帽。
夙淮双十之日,江江已远赴曲池,认真算起来,欢喜的冠礼是她人生中绝无仅有的头一次。
指尖游走于冠子略略走样的绣线上,江江垂眼瞧着仰起头来的少年,眉眼弯弯,“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以成厥德,小喜,阿姐愿你此生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阿姐,”欢喜抬手猛的攥紧江江置于自个儿冠上的指尖,目光灼灼,“你还没有回答小喜愿不愿意。”
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少年人,可身上却没有一点儿属于这个年龄的热性,那只抬起来的手冰冰凉凉,不带一星半点的温气儿,但比起如今还在四方城里的那个人,已经算很好的了。
想起那个人,江江别开视线,“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权势,甘心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