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从脸上拿开的时候,只有八岁的小乞儿鹿生又恢复到了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姐姐,”他盯着泱泱柔和的面庞,伸出手指了指写在地上的字迹,脆生生的说,“多谢你,教会我写自己的名字。”
跌进小乞儿那双清澈的一眼就能望到底的瞳仁里,泱泱说不出的心疼,而听到对方真心实意的致谢声,她胸口更是堵得慌。
短暂的沉默后,泱泱倾身握住鹿生的手,替小乞儿拂去指尖灰尘的同时,她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人这一生很长,机会很多,只要你不放任自个儿向下沉沦,绝不会每一次都差一点点,鹿生,我相信总有一日,你会像你阿娘说的那样,逆天改命。”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坚决笃定,来日还尚未可知的事,被她这么一说,仿佛已板上钉钉,发生只是或早或晚。
而在闻及她那句将相本无种后,小乞儿鹿生左胸腔的位置突然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