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日帝城春,倾城祓禊晨,停车须傍水,奏乐要惊尘。
三月初三的京都盛安花天锦地红飞翠舞,无论是朱墙碧瓦的九重宫阙,还是人流如织的大街小陌,全都热闹的不像话。
遥远河西生出的那场事端,只到朝堂里那些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权贵男儿跟前,便像被截断了似的,禁中成百上千的女眷和京都不计其数的平头百姓,仍如往昔般或金尊玉贵随性恣意或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度着漫漫时日。
人上人,人中人,人下人,不管哪一类,骨子里对于年节都是一样的热切,小小一个上巳节,盛安城欢闹的如同才过去两个月又两天的年三十一样。
这一天,江江起了个大早,出门之前,她先是用兰草替阿元清洗了身子,后又拿柳枝沾花瓣水轻点阿元额头。
上了年纪的长者们都说,如此便能祛病消灾纳福除晦,她从前不是一个喜欢将希冀托于虚无之言上的人,但为了那个顶着一张举世无双的脸一声一声唤她“阿姐”的少年做了段时间佛前信女后,那些虚无之言好像在她心里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