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审讯室里，我陪着张队一起审讯王德全。

王德全骠肥体壮，手腕上戴着的大金表与手铐相撞发出“嗑啦嗑啦”的声响。

王德全靠着椅背，仰着头，“凭什么警察抓我啊！我犯什么事了？”

我说：“你打人了！”

王德全一脸不屑，“那又怎样？我又没打死人，况且，我那是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他这么说，我刚想开口骂他两句，就被张队阻止了。

张队：“先不说你打人的事，最近的连环杀人案听说了吧？”

“听说了啊！这又关我什么事？”

“你被盯上了！”张队突然起身盯着他。

那时候张队的眼神恐怖如斯，仿佛一头猛兽盯上了猎物，只待时机成熟，就会将猎物撕成碎片。

现在再回想起来那个眼神，只觉得细思极恐，头皮发麻。

那时候的张队，好像真的是头凶残的猛兽。

王德全被这眼神吓了一跳，“凭……凭什么盯上我啊？我招他惹他了？”

“因为他专挑你这种败类杀！”

王德全额头上的冷汗直冒，“警……警官，你们会保护我的，对……对吧？”

张队坐了下来，冷冷说道：“现在知道怕了？没事，等到凶手割你肉放你血的时候，就不用怕了。”

张队冷冷一笑，“好好在牢里呆着吧。”

闻言，王德全变了脸色，“不行，我手机呢？把我手机给我，我要打电话，我要见律师！我是不可能坐牢的！”

他情绪激动，指着张队破口大骂，“要你们这些警察干什么的！连个人都抓不到！一帮废物！饭桶！我不坐牢！我不要死！你们警察必须保护我！”

张队挑了挑眉，“这一点我赞同，确实是废物。”

有警察冲进来摁住了他，张队起身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

“张队。”我走向他。

他嘴里叼着烟，吸了一口，“你……周政安。”他向我吐了一口烟，我被呛得直咳嗽。

“有事？”

“你不是说要简单开个会吗？”

“我有说过？”

我点了点头。

“行，”他把烟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灭了它，“我去趟厕所。”

每每想到这里，我都忍不住地想骂自己两句，为什么当初不再细心点儿，不再多思考思考，或许那样，一切都会改变。

8.

白板上密密麻麻写着前两起有关被害人的信息与数据。

“我简单说一下。”

我走到白板前，“根据目前已掌握到的线索，凶手先将被害人迷晕，再将被害人绑起来，等到被害人醒来时，才在被害人背后用刀刻上恶字，最后一刀毙命，以跪着的姿态呈现在大众面前。”

我在板子上圈了两个圈，“这些都表明凶手极具仪式感，侦查和反侦察能力很强，所以现场遗留的红玫瑰，应该也有某种深意。”

我看了张队一眼，“张队，你觉得呢？”

张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回答我。

白墨用胳膊戳了戳他，“哎，想什么呢老张，小周周问你想法呢。”

张队回过神，看了一眼照片，“那不是红玫瑰，是白山茶，只不过是被那些被害人的血染红了。”

我愣了一下，“白山茶？”

张队点点头，“白山茶的花语是纯真无邪、珍惜的爱、浪漫的爱情，寓意着谨慎又孤傲的灵魂。”

白墨突然一惊呼，“我知道了！”

他动作夸张，瞬间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凶手是想借白山茶之义，来表达自己爱而不得，一颗孤傲的心始终如一……”

旁边的刑警一巴掌拍向白墨，“又来了你，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正经点儿，你这种人是怎么混到警局来工作的？”

白墨一挑眉，“没办法，谁让我长得帅，能力又出众。”

“张警官，你来一下。”

我看向门口，局长怎么回来？

会议暂停，张队跟着局长出去了。

我走到白墨身边，问道：“张队很了解花吗？”

“张队的老婆以前开了一家花店，只不过自打他老婆走后，花店就被老张给卖了。”

“怪不得张队一个大男人对花这么了解。”

没过多久，张队回来了。

“放人吧，再派两个人24小时不间断盯着王德全。”

手下的人一片哀声载道：“凭什么啊？”“在警局里不是更方便？”

“别那么多废话！赶紧行动起来！”

我看向张队，皱了皱眉。

张队也望向我。

那时的张队面无表情，仿佛再大的风浪也禁不起一丝波澜，他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执行命令，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