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个鬼！
水荇硬着头皮继续哄宝儿：“你知道怎么生小娃娃吗？”
宝儿比划了一下，兴奋得双眼都在闪闪发光。
“虎子哥说，就是和媳妇儿脱光衣服睡在一个被窝里，第二天就有小娃娃了！”
水荇大窘，这个虎子哥不是好人，以后不能让宝儿和虎子哥玩。
“生了小娃娃，娘和我都会疼小娃娃，不疼宝儿了，有好吃好玩的都给小娃娃，宝儿什么也得不到，宝儿乐意吗？”
宝儿蹙着眉头想了好久，才迟疑着摇摇头：“我不要小娃娃了，我要娘和媳妇儿。”
“这就对了。”
水荇弯起嘴角：“宝儿自己洗澡，要是宝儿乖乖听我话，我给你缝一个大老虎荷包，好不好？”
宝儿很好哄，就像是个小孩儿一样，为了大老虎荷包，乖乖地洗澡穿衣，还告诉水荇，他一直都自己洗澡。
“娘也说我乖！我还帮娘提水呢。”
他穿好衣裳，就叫水荇洗：“我去帮媳妇儿提水！”
“不……不用了！”
水荇紧紧地揪着衣襟：“你先回房睡吧，不用等我，我洗好了就去找你。”
宝儿都出去了，水荇还嘱咐他：“我洗澡很慢的，你真的不用等我。”
李氏母子救命之恩的确要报，但报恩并不是只有以身相许这一条路。
水荇脱了衣裳，就着宝儿用过的洗澡水轻轻地擦拭着身上。
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暴打留下了青青紫紫的瘢痕，稍一用力就疼得水荇直吸冷气。
才洗了一半，宝儿就过来憨憨地敲门：“媳妇儿，我帮你提水来了！”
水荇早已脱光了，要穿衣裳已来不及，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木桶可藏身，她忙坐进了木桶中：“你先不要进来……”
“吱嘎”一声，宝儿推开了门。
他左右手各拎着一个盛满水的大水桶，稳稳当当地放在木桶边上，竟然半滴水都没有洒出来。
“媳妇儿，我帮你倒水。”
水荇来不及拒绝，宝儿咣咣把两桶水都倒进了木桶中，浇了水荇一头一脸。
水是兑好的温水，兜头浇下来，让水荇颇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
她抹了一把脸，双手抓着木桶边缘，把自己藏在了水中，只露出一个头。
“谢谢宝儿，好了，你出去吧……”
话没说完，宝儿噔噔噔就往外跑：“我给媳妇儿拿巾子和衣裳来！”
“别……”
水荇没说完，宝儿就跑走了。
她捂着脸哀叹一声，傻宝儿，到底要怎么和他说明白呢？
宝儿很快回来，这回拿了一条干净的巾子和一套石榴红的衣裳。
“这是娘的！”他很兴奋，好像能送给水荇衣裳，是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娘说，送给媳妇儿，她没穿过的。”
衣裳半新不旧，上头绣着并蒂莲，针线并不怎么好，但看得出来很用心。
水荇谢过宝儿，见宝儿直勾勾地看着她，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裳。
她忙钻回水中，一个劲儿地挥手赶宝儿走。
“你难道想要小娃娃吗？有了小娃娃，我就不疼你了！”
宝儿吓得忙跑回西厢房，撅着屁股翻箱倒柜地找衣裳。
水荇洗好澡，一进西厢房，就见宝儿满头大汗，全身上下裹得像是一头狗熊。
“你怎么穿这么多衣裳？”
宝儿打了个哈欠，委屈地嘟囔着：“媳妇儿说，不能脱衣裳，脱了衣裳就有小娃娃，我要媳妇儿，不要小娃娃。”
水荇忍不住笑弯了腰：“傻宝儿。”
“媳妇儿骗人，媳妇儿刚刚还说我不傻。”
宝儿越发委屈了，扭过头不理水荇，可不到一息，他又偷偷瞄着水荇，见水荇还在笑，宝儿一下子从炕上蹦下来。
“媳妇儿坏！媳妇儿笑话我！”
“我不笑你……”
水荇眉眼弯弯拉住了宝儿：“你不用穿这么多，快脱了。”
宝儿扭捏着不肯让水荇脱衣裳，他挣脱水荇，和水荇在屋子里绕圈圈，一边跑一边大喊娘。
李三花噔噔噔跑过来，用力拍着屋门：“宝儿，咋啦？”
“娘，媳妇儿她脱我衣裳！我的衣裳脱光了就有小娃娃了！我不要小娃娃！”
李三花在门外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
买个晓事的媳妇就是好，都不用教，就知道她想要啥。
宝儿有了孩子，到老了也就不用愁没人照顾他了。
“听你媳妇儿的！”
李三花美滋滋地走了。
宝儿很绝望，捂着自己的衣裳可怜巴巴地瞪着水荇：“可是，听媳妇儿的就要被脱光了。”
宝儿的脸又白又嫩，圆嘟嘟的，水荇没忍住就捏了一把：“宝儿听我的话，我就不脱光你。”
宝儿像是小媳妇一样扭捏，水荇笑得越发欢畅了。
此情此景，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见色起意的放荡公子哥。
水荇索性又捏了宝儿一把，谁叫宝儿的脸摸起来这么舒服呢。
她半是哄骗，半是强迫，叫宝儿一件一件地脱着衣裳。
每脱一件，就抖搂着铺平叠好。
脱到最后一件外裳，水荇一抖搂，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响，竟然从衣裳里抖落出一个钱袋。
水荇忙捡起来，打开一瞧，里头有十几个铜板和两块碎银子。
宝儿家并不富裕。
李三花是山后村的姑娘，招赘上门生了宝儿。
自从宝儿爹死了之后，李家娘儿俩全靠那几亩地过活，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买下水荇的银子，已经是李三花最后的钱了。
回来的路上，水荇还听李三花唠叨着，要把家中几只好久不下蛋的老母鸡拿到集上卖了换钱，好给宝儿割块肉吃。
没想到在宝儿的旧衣裳里还藏着这么些钱呢。
水荇没藏私，她哄着宝儿待在屋里，拿着钱袋子来找李三花。
李三花一见银子，乐得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水荇就越发顺眼。
转念一想，是宝儿哭闹着非要买水荇，李三花就更加得意。
要么说，还是她宝儿的眼光好。
“大娘子，”水荇给李三花行了个礼，“若是没事，我便回屋去了。”
“等等！”
“还叫我大娘子？”李三花瞪着三角眼，凶得像是山上的土匪，“喊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