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
面对两个秦吏突如其来的发难,一时之间,其余的戍卒们都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对曾经贵为始皇帝的嬴政来说,这两个秦吏或许是两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了。
是属于根本入不了他眼的存在。
但是对于这些戍卒们可就是不一样了。
在他们心里,这两个秦吏是属于绝对的上位者,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不过。
吴广和陈胜,身为屯长,在众人中本就是素有威望。
再加上,两人乐善好施,助人为乐,在戍边的这段时间里,身为屯长的两人,对大家都是颇有照顾。
过去的种种,大家伙都是看在眼里的。
再加上,此前的鱼肚丹书、麋鹿、狐仙显灵之后。
可以说,嬴政和吴广已经隐隐成为了这群人心中的领头人。
当下。
便有人上前,朝着两个秦吏苦苦的劝说着:“两位大人,广和胜并无逃跑之意,还请大人明鉴啊……”
“是啊是啊,大人,广和胜平日,并无任何冒犯大人之意,也没有大人口中所说的逃跑之意,两位大人或许是听错了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但是两名秦吏尚在醉意之中,再加上暴怒,哪里还能听得进人言?
或者说,就算是在清醒的情况下,两人也根本不会听一群卑贱的戍卒的解释。
当下,便是一瞪眼:“我说他们要逃跑,他们便是要逃跑,你们这群将死之人,竟敢顶嘴!?”
“莫说他们是要逃跑了,便是不逃跑,又待如何?便是就此打杀于他,尔等鄙贱之人,又待如何!?你们莫要聒噪,再多嘴,便连你们这群鬼一同收拾了!”
一面说着,那上造便是继续的鞭笞着吴广。
丝毫没有发现,那群戍卒的脸上,已经逐渐浮现的名为愤怒的情绪。
或许在平时,他们对于这两人的侮辱,虽然恼怒,但不会也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但是此时却不相同。
两人秦吏已经搞错了一件事情,在戍边渔阳已经误期,自知已经必死的情况下。
他们往往会做出一些,平日里怎么也不敢做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
县尉则是冷笑着朝着嬴政而去。
看样子,同样是要对嬴政动手了。
“陈胜,你好大的胆子。”
县尉抽出了藤条:“吴广没有那个胆子逃跑,倒是你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此前又又是鱼腹丹书,又是夜狐啼叫,都是你在作怪吧?”
“以我看,此事你必是事首,可曾知罪?”
县尉一面说着,一面便是将手中的藤条,狠狠的向着嬴政挥去。
但是傲慢的他,根本不将嬴政放在眼里。
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嬴政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但是浑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肉,都已经紧绷。
像极了一张拉满的弓弦。
便在藤条挥过之际,嬴政侧身躲过。
县尉更是恼怒:“好啊,还敢躲!?”
一鞭挥空,便又是要朝着嬴政动手。
但是这一次,嬴政直接欺身上前,用尽力气,便是将县尉撞了一个趔趄。
这位曾经在战场之上经验丰富的县尉,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下意识的就要将右手朝着腰间的佩剑摸去。
然而,却已经是太晚了。
因为嬴政在撞向他的同时,便已经伸手将他的佩剑拔出出来。
双手握剑,直接朝着那上造的脖颈狠狠一抹。
那县尉捂着脖子,死死的瞪着面前的嬴政。
他似乎想要堵住那脖颈的伤口。
但很可惜,鲜血依旧是如同泉涌一样,直接喷涌而出。
不出片刻,此人便已经是一头栽倒在地,没有了丝毫的动静。
他所喷涌而出的鲜血,撒在了嬴政的身上。
鲜血沐浴之下,此刻的嬴政手持利刃,浑身上下更添煞气。
突然的变故,让整个现场都是暂时的陷入了寂静之中。
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他们都没有想到,嬴政竟然敢就这么杀了那个县尉。
要知道,私杀秦吏,这可是绝对的大罪。
但转念一想,却又释然了。
毕竟,他们戍边误期,本就是死路一条。
又怎么会怕多添一条死罪呢?
“该死,你该死啊!”
而另一名原本还在鞭笞吴广的都尉,看着自己的同伴,就这么死在了他的面前。
仅仅是瞬间,便是勃然大怒。
没有丝毫犹豫,径直的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配件,气势汹汹的就要朝着嬴政冲去。
“胆敢私杀上造,你已是取死有道!”
“本公士,今日便取你首……”
话还没说完。
他便已经是被身旁的吴广,死死的抱住,径直摔在了地上。
猝不及防之下,手中的佩剑,也是被打落在地。
双方很快,便是扭打了起来。
而在这时。
嬴政站了出来:“诸位同乡,诸位袍泽,诸位兄弟!”
“今日我们在这里遇见了大雨,洪水蔓延,此刻已经过了抵达渔阳的时间了,误了戍边之期,以秦律,我们所有人都是难逃一死。”
“即便侥幸逃得一死,然而自古戍边者,死者十有六七。大丈夫死则死矣,何不举大名,干出一番大事?”
深呼一口气。
嬴政咪着眼睛,用最大的声音,说出了最震耳欲聋的那一番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一句话之后。
一旁早已追随嬴政的那二三十人,也是纷纷起身:“胜说得不错,兄弟们,这两个秦吏,平日里对咱们动则打骂,明明将要误期,却故意拖延不前,分明是要置我们于死地。”
“如此恶吏,当真可恨,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一句话,便是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
此后,所有人看向那尚存的上造,目光都已经是变了。
戎卒们对这两人的怨恨,此刻如同冲溃了堤坝的洪水,奔泻而出。
不多时。
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那可可怜的上造,便是被众人一拥而上,活生生的砸成了肉糜。
“还有那几人,平日和这县尉、上造亲近,逃跑一事,必是此几个小人构陷所致!”
可怜那就个亲近县尉和上造之人,最后也没有逃过。
地上又多了一二十具尸体。
穿越不过数日,嬴政迈向了他打入咸阳城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