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子时,便一刻也不能差。
白清酒和他的学生虽早早儿候在了院里,却也一直等到了时辰,方才被传唤进里屋。
甫一踏入,萦绕鼻尖的便是股子浓浓的禅悦香气,白清酒犹记得自个儿第一次匐倒在主子脚下,嗅到的便是这味儿。
那时小筑白芍将开,隐隐约约的暗香被风拂至每一个角落,他所过之处,无一不是芍花沁人心脾的香气,唯独主子跟前,是股浓郁到就算满园白芍也冲不淡的佛香味儿。
他跪在他脚边,就像跪在诸天神佛座下,好似一抬头,就是佛像金身和万丈光芒。
青瓷台上盏盏烛灯映亮寝卧,重重叠叠的纱帐后,年轻帝王斜倚在圈椅里,他跟前的桌案上,不曾摊书,亦未摆棋,空空荡荡的一如他那双漆黑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