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浅是被拖着进的小房间。
男人臭烘烘的大嘴往她身上蹭着。
她强忍着心底恶心,放下姿态:“老板,别这样。”
然而,她的眼泪是恶意的催化剂。
男人的大手撕扯着她身上零星的布料,发了疯揉搓着她白皙的皮肤。
柔嫩的肌理被重力弄得青紫交错。
棠浅喘了几口气,趁他不注意,抓起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砸在了他的头上。
“砰——”
一声巨响。
趴在她身上的人,一动不动。
棠浅推开身上的死猪,握着烟灰缸的手紧了又紧。
她的心高高的提起,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砸下烟灰缸,将这个畜生一了百了。
但……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搭在了肚子上。
这里还有着孩子,为了孩子她不能背上命案。
棠浅蜷缩在地上,包里的手机震动着落地。
她低头一看,竟然是她爸发来的照片。
那图片上,她被按在酒桌上,冰冷的酒液淋了她全身。
棠浅闭上眼,也能回忆起那时的狼狈。
【你给我讨好程硕,让他放棠家一马,否则,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棠浅抓起烟灰缸狠很的砸在地上,眸光里的恨意涌现。
哪怕棠家破产,棠明德也不愿意放过她。
想要榨干她身上最后的利用价值。
屋外人声不断。
棠浅回过神,贴在大门上。
“硕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把这女人我们玩吗?”
“硕哥,你不会舍不得吧?”
听到程硕的名字,她心里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程硕……
“我只是想看她服侍别人的时候,是不是也垮着一张脸。”
冷漠的声音响起。
棠浅搭在门锁上的手仿佛被烫了一般,极速收回。
她扯唇苦笑。
她到底抱有什么希望?
程硕恨她,亲手将她推上了拍卖台,又怎么会救她于水火。
她咬紧牙关,将门抵住。
要逃。
不能坐以待毙。
她好不容易从炼狱爬出来,又怎么可以重陷烂泥里。
屋外,敲门声起。
她猛地一震,看向窗口。
这里二层楼高,临近地面的是垃圾回收点。
而垃圾要等到明天早上才会被车拉走,从这里下去也许能逃出生天。
“怎么没声儿啊?老李该不会把人玩死了吧?”
“那人是畜生来的,场子里好几个姑娘都被他祸害过。”
良久,程硕的声音传来传来:“让人把门开了。”
听到这话,棠浅没再犹豫。
她将男人的衣服扒了个精光,连同床单绑在一起,挂在窗户上。
她的手搭在肚子上,望向窗外。
宝宝,如果你连这点风雨都经受不住,就请离开吧。
这样对你我来说都是好事。
门口传来声响。
大门几乎被人撞开。
棠浅回头一看。
程硕领着众人站在门外。
他的脸紧绷着,眸光深黑,望不到底,反复有暴风雨在暗涌积蓄,直叫人胆战心惊。
“棠浅!”
一声暴喝。
棠浅深吸一口气,抓紧绳索跃下窗口。
夜晚的风总是冷得人心悸。
她两脚蹬在墙壁上努力地保持着平衡。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她抬头一看,程硕撞进她的眼里。
那张常年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布满了震惊、错愕。
月明星稀,露出的微末光线,照亮程硕的脸和眼。
一如当初,他们分道扬镳时的破碎、绝望。
棠浅刻意忽略心口一霎而生的灼热痛感,往下看去。
“棠浅!”
暴怒的呼喊再度响彻耳边。
她清楚的知道。
回不去了。
只有跳下去,才能不连累他被棠明德吸血。
“棠浅不许跳!”
程硕猜到了她的想法,立马抓紧绑在窗口的布料,朝里拉着。
他浑身紧绷着,好似有东西用力地拍击着心脏,又慌又乱。
好似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失去。
他不能失去……她。
棠浅咬牙,两脚登在墙壁上,果断朝着垃圾袋的方向跳下。
“棠浅!”
伴着骨头清脆的声音。
棠浅没再抬头,拖着病腿,毫不犹豫的离开。
程硕本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在乎。
但是看着她决绝的背影,不知为什么竟有一种切肤之痛,好像是真有什么在一寸一寸剥开他的心脏。
痛得程硕下意识深深呼吸,却毫无缓解。
她只想离开他!
哪怕是落到他手里,她一句求饶都没有,一心想要逃离。
她就这么厌恶他吗?
“硕哥,这人怎么处理啊?”
背后响起了询问声。
程硕脸色阴沉得吓人,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身后人还在考虑要不要再问一声,就见程硕翻身上了窗户,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