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浅拖着伤腿朝着巷子外走去,就在快到巷口时,身后的人又重新把她拉回了黑暗里。
“啊——”
她还没叫出来,嘴巴就被人捂着。
她看着来人,心都快要跳到了嗓子口。
“你……你……”
程硕将她抵在了墙壁上,漆黑的眼里似乎跃上了火光:“棠浅你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棠浅喘着气,双手抗拒地抵在他的胸前:“程硕,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
程硕笑了:“棠浅,我不会放过你。我也想体会一下你们有钱人的游戏。”
有钱人的游戏,就是践踏真心。
是她将他拉进了风花雪月的欢好场里,却又比谁都要抽身容易,留他在漫长的时光里垂死挣扎。
凭什么?
就因为有钱吗?
程硕心底最后一丝理智也被她的态度抹灭。
愤懑的情绪如同决了堤的洪水,几乎将他摧溃。
“程……”
他低下头,堵住了她的话,牙齿撕咬着她的唇瓣。
他像是闻着腥味的狗,一寸寸将血沫混着津液吞饮下腹。
好似这样就可以将她彻底占为己有。
疯子……
棠浅抬起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你别他妈发疯!”
程硕的脸瞥向一侧。
他揩去嘴角的血渍:“发疯?棠浅你可以对其他男人可以曲意逢迎,轮到我时就百般不情愿?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棠家小姐吗?”
国外的那些年,他不止一次打听过她的消息,得到的反馈全是她陪着高门子弟花边新闻。
就这样的人竟然在他面前却装起了小白花。
多可笑。
棠浅听着他声嘶力竭的质问,心底却好似窥见了他真实的想法。
这明晃晃的恨意更像是诉说着他的在意。
难道他……
真的还爱着她?
不,这怎么可能?
棠浅从喉咙里找回声音:“你……”
程硕低咒一声。
他扯住她的胳膊,刻意无视掉她满身的伤:“跟我走。”
棠浅被扯得生疼:“我不去。”
她挣扎着。
她不想再回到拍卖场,也不想成为那些人口中的一块肉。
程硕强硬地拖着她往前走,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人的哭声。
他整个人一怔,扭头看去。
棠浅很狼狈,浑身是伤,嘴角滴下的鲜血沾了满襟。
艳丽而诡异。
他的心莫名一触:“你……”
还没等他开口,小巷里围满了人。
程硕嘴里的话咽下,将她推到众人面前。
棠浅眉心微皱,脸上的泪痕明显。
难道真是她自作多情?
领头的是场子的老板,周敬。
他看了眼两人的状态,似笑非笑的开口:“程哥,你要是真舍不得这妮子,也没必要将她送来场子拍卖啊。”
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程硕冷眼扫了过去。
周敬耸了耸肩。
刚台上棠浅还没被人领走几分钟,程硕就直接来他这里拿了房间钥匙。
真舍得又怎会这么别扭。
棠浅缩在程硕身边,李建的大脸还在她脑里晃悠。
不行?
她这样一定会被送回去。
要赌。
她抬眸,看着眉头皱成川字的男人,扯住他的衣袖:“你真要把我送人。”
这是他们重逢后,她第一句软话。
程硕沉默了。
哪怕是将她送上了拍卖台。
他也不是想把她送人,他只是想看她后悔,后悔当初抛下他。
棠浅见他不回复,心一点点凉了。
她松开衣袖,拖着残腿走向周敬。
没关系。
她能逃第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
不过是豁出命而已。
周敬刚要揽住她的肩膀,就被程硕阻止。
他冷眼看着棠浅,沙哑开口:“你跟我走吧。”
听到这话。
棠浅提起的心终于落下来。
她复杂的看向程硕。
她从未想过,无意间瞥见那一角竟是真的。
程硕,舍不得她。
棠浅阖眸。
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刚一上车,她就被他狠很掐住了腰肢:“棠浅,看我这样,你心里是不是很爽?”
只要她勾勾手指,他就跟只狗一样凑上去。
哪怕他想报复她,也见不得她委屈。
棠浅抚上他的脸颊,刚一碰到就被他狠狠甩开:“我不会让你好过。”
他梗着脖子,说着赌气的话。
望着他,棠浅莫名红了眼。
好可惜啊程硕,我不想成为棠明德的棋子,也不想我的孩子再经历我的人生。
两人相对无言。
回到程硕住的地方,灯火通明。
家里有人?
她刚想开口询问,屋里就飞奔出一人,扎进了程硕的怀里。
“硕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棠鸢支起身子,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姐姐,也回来了。”
棠浅一震:“你怎么会在这里?”
棠鸢是她的妹妹。
她们是异卵双胞,也是父亲笼络权贵的解语花。
但不同的是,她是摆在台面上的棠家大小姐,而与她相像的妹妹却是暗桩。
她负责做高岭之花,而棠鸢就要满足那些欲望沟壑。
别人对她求之不得,便会变本加厉的践踏棠鸢。
棠鸢是她的影子,而她是棠鸢的桎梏的牢笼。
她们是最亲近的关系,是从娘胎出来前就依偎的存在,却被棠明德通过养蛊的方式栽培。
这二十年间,不曾深交。
棠鸢埋在程硕的怀里,唔囔道:“硕哥哥在,我就在,我和硕哥哥要订婚了,姐姐你一定要来参加啊。”